十二、天符双魔 (第1/2页)

我对巫师的印象很早了。那时我也就是十几岁,我邻居家有个婶婶,有一天夜里起夜,农村的厕所都是在室外的,她解完手,突然栽倒在茅房里,口吐白沫,神志不清,从此便疯癫起来。村里有人说她中了邪,也有人说是恶鬼缠身,于是请了当地一个很有名的神嬷嬷来。那神嬷嬷作了一回法,我是亲眼见到的。她先在堂屋里烧了一把香,然后用红布缠头,手执一柄木剑,木剑用鸡血浸了,再将火纸点着,用木剑挑着,在屋里一番乱舞,口里忽唱忽喊,眼睛忽瞪忽闭,作了一小时,累得精疲力竭,最后端过一碗清水,念了道咒语,叫那婶婶喝了说:“三日内必然会灵魂归窍。”

过了三天,邻居婶婶果然“咕嘟”一声吐了一口黑痰,打了个冷战,如大梦方醒一样恢复如常。

这件事震动了我们整个村子,后来那一带村民,有病也不去卫生所,全找神嬷嬷看,有治好的,也有治坏的,好了自然是神嬷嬷的功劳,坏了的只怪自己的造化。直到后来,神嬷嬷的名声越叫越叫响,引起了**部门的注意,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击封建迷信的活动,那神嬷嬷从此才销声匿迹。

神嬷嬷是不敢公开出来降妖捉怪了,但她通过几个老婆婆传出话来,说我们东山上的庙里有一位山神,凡是家里有病人的,可逢初一、十五去烧香求保佑,只要虔诚,百求百应。

东山上原来有庙不假,可是因为破四就拆了,神嬷嬷说庙拆了神还没走,仍然可以供。那一段时间,每到初一、十五,总有人在半夜里偷偷去山上烧香。尤其是大年初一凌晨,烧香的人拖儿带女,点着火把灯笼,抬着供品成群结队去山上求神保佑。村里镇上都心知肚明,可是众怒难犯,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把烧香求神的行为说成是庙会,慢慢地那儿真就成了一年一度的盛会集结地。

直到几年后,洋教渐渐兴起,村里有了耶稣教堂,信**的多起来,山上的庙会才逐渐衰落。

我母亲就曾经是那浩荡的烧香队伍里的一员,后来她也信了耶稣。我那时对此的唯一感觉就是可笑,连农村的老太太们都崇洋媚外,还不可笑吗?当时有一位老学究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:“什么叫迷信?这才叫迷信,人只有内心空虚茫然才会产生迷信,从对一种信仰的迷信到对另一种信仰的迷信的转变,可以看出,只要不能对一种信仰坚持到底,就不能称之为迷信。”

我对村人的信仰没什么兴趣,我感兴趣的是那个神嬷嬷的驱邪法术。为此我在上高中时就请教过一位科学人士,他当然对驱邪说嗤之以鼻,他的解释是,那个邻居婶婶只是中风,后来又被神嬷嬷装神弄鬼一番惊吓,自己恢复了,至于为何会正好在三天之内病好,那也全是误打误撞。

就当时来说,对神鬼巫术都是众口一词称之为封建迷信,科学的认定论据也很多,没有人敢大逆不道站出来替迷信的东西申辩,由不得我不信。

但是,自从我认识了肖衍四,对《易经》有了更深的领悟之后,我渐渐明白,科学对迷信的论据是多么的无力和牵强,比如,美国就一直有科学家试图用实验来解释鬼神这一现象。他们拿濒死的人做实验,很多濒死的人在弥留之际都可以看到自己的灵魂脱离肉体而去,然后又通过自己的灵魂看到自己的肉体躺在冰冷的床上。当然这一实验并不能证明世上就一定存在鬼神。

《易经》的象学,其实是可以解释鬼和神这类事物的,鬼和神是人心里的敬畏,人该崇敬什么,该畏惧什么,该坚持什么,该摒弃什么,只用抽象的名词来指导人的行为是枯燥的,只有造出一种具象的形象出来,才可以生动地教化人。我想这就是我们的祖先制造出鬼神的初衷。

可是既然是古人制造出的一种形象,那为何又会有巫术的驱邪降妖一说呢?巫术到底是一种什么原理呢?

《黄帝内经》里有更好的解释:“黄帝曰,夫自古通天者,生之本,本于阴阳。天地之间,六合之内,其气九州、九窍、五脏、十二节,皆通乎天气。其生五,其气三,数犯此者,则邪气伤人,此寿命之本也。

苍天之气,清净则志意治,顺之则阳气固,虽有贼邪弗能害也,此因时之序。故圣人传精神,服天气而通神明,失之则内闭九窍,外壅肌肉,卫气散解,此谓自伤,气之削也。

阳气者,若天与日,失其所,则折寿而不彰。故天运当以日光明,是故阳因而上,卫外者也。”

这段话的意思是,自古以来,凡懂得人是和自然相通者就会明白,生命的根本在于阴阳。在天地之间,宇宙之内,无论是九州之地,还是人的九窍五内十二节,都与自然之气相通。天地阴阳平衡可使五行不乱,五行顺才会促使阴阳和气。如果经常违背阴阳变化的规律,那么邪气就会乘虚而入伤害人体,所以说阴阳是生命之本。

因为人和自然是和谐共存的,只有自然界的阴阳清净顺畅,人才会相应地心平气和,顺应这个道理,阳气就固密。即使有**风之气,也对人造不成伤害。这就是遵守自然规律的道理。只有聪明人才能够传接天地之气,谨守天时,懂得顺应规律。如果违反了这个规律,在内则使九窍不通,在外则使肌肉萎缩,致使自我伤害。

人的阳气,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,太阳不能按其轨道运行,造成阴阳不调,万物就不能生存,人体若阴阳不调,健康和寿命肯定会受到影响。所以天体运行不息,是借太阳的光明,同理,人体的健康长寿,要依赖阴阳之气的顺畅和谐。

所谓巫术,其实也是阴阳调和之术,巫术虽是源于《易经》,但是巫师更擅长伪装自己,故意把自己神化,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,让世人以为高深,才能彰显自己的高明。

我想那个神嬷嬷就是调理了邻居婶婶的阴阳之气,才治好了她的病,至于烧香舞剑念咒语,不过是一种障眼法,抬出一个神来其实是为抬高自己的身价。

如果是这样的话,桃儿说的那两个巫师使的又是何种手法呢?调整宅院的阴阳靠装神弄鬼可以吗?

所谓戏法人人会变,各有巧妙不同,我倒要看看那两个“神仙”是如何作法的。

那两个巫师设坛作法全是在夜里子时,我和桃儿悄悄开了大门,贴着墙跟蹑手蹑脚进了院子。天上的云彩时隐时现,一弯下弦残月也忽明忽暗,小院里安安静静,屋内没有任何灯光,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,偶尔的猫叫声,不知名的虫鸣,整幢宅院一片死寂。

或许是这座房子久没住人的缘故,吹过脸颊的风里夹杂了一股淡淡的霉味,甚至还有一股腥臭气息,让人不免感觉到阴气森森的。虽是夏夜,我却感觉到了丝丝凉意,桃儿也有同样的感觉,用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说:“怎么像是进了坟场。”她的声音怯怯的。

我说:“胡说什么呀,这是你家。”

我和桃儿找了一处可以通过窗户看清屋内的角落,像两只守株待兔的猎狗一样蹲守起来。过了十几分钟,我们都有些腿酸,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,桃儿说:“不对啊,他们在屋里的,为什么不开灯,是不是睡觉了啊?”

话音未落,只见屋内突然闪过一丝光亮,接着是一团火光,像是引燃了什么。桃儿惊得站了起来,脸上满是惊恐。

桃儿说:“他们别是要放火烧房子。”

我把她拉低小声说:“好像是在烧纸符什么的。”

我们正小声嘀咕,房门“吱”的一声开了,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用手拿着一团火飘到了院中间。桃儿已经吓得浑身突突,瘫软在我身上,要不是我们面前有一株冬青挡着,她就跌了出去。

我一手揽住桃儿,紧张地看向那人。透过火光,我看清了那人的面目,是一个面如白纸的女人,年龄在五旬开外,两只眼睛奇大,黑漆漆的,深不见底,头发束在脑后,两耳边分别垂下两绺,像是道士的装束。那女人口中念念有词,却听不到声音,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烁着,两只手不停地转太极球一样转动着火团,转了有八九圈的样子,两手猛地上举,把火团推上了头顶,火光在她头顶慢慢熄灭,然后有灰一样的东西飘落下来。

这时只听女人一声长嘶,凄厉无比,叫得院墙外树上栖息的鸟儿一片惊飞。桃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肌肉里。

那女人如是三番五次,按八卦的方位各演了一回“推火大法”,重新回到屋内,这时屋内点了蜡烛,从窗户可以看到两个身影在屋内飘来飘去,不知在使什么法术。

这两个巫师在夜深人静时做这一番工夫,显然不是为了故弄玄虚,要说是调理阴阳也讲不通有何原理,用火烧八个方位,念念咒语就可以使阴阳归位,风水祥和,未免太牵强了。如果不是调理阴阳之法,那就是驱鬼术,他们是认定这宅院里有恶鬼存在的。这倒有点意思,驱鬼法术我也听说过,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,倒要好好观摩一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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